中国最早的愤青是三国时的祢衡
愤青,一般是指身怀正气,愤世疾俗,敢于痛斥痛扁社会不良风气的青年人。中国最早的愤青当属三国时的祢衡。他以“敢骂”而闻名天下,最终也因骂而被夺去生命,不愧为真正的“愤青”。
祢衡由知己孔融推荐,闪亮登场时,只有24岁,才华横溢,狂傲不羁,一张乌鸦嘴逮谁灭谁。
先是把曹操谋臣武将挨个骂了一遍,其中骂夏侯惇的最刻薄,夏侯惇左眼被箭射伤,他拔箭时,连眼珠一同拨出,这眼珠舍不得扔,就把眼珠一口吞下,还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说:“父精母血,不可弃也!”祢衡笑他是“完体将军”,他差点晕倒。
曹操老谋深算力排众议不杀他,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特邀他为鼓手,其实是想羞辱他。
第二天祢衡穿一套乞丐服,走进大厅,拿起鼓槌,来了一段《渔阳三叠》的打击鼓乐,在座的宾客,包括那些原先被祢衡骂的狗血淋头的人,都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曹操一看,坏了,本来是让这小子做鼓吏,寒碜寒碜他的,哪想到,这场晚宴倒成了他的专场演奏会了!
曹操使个眼色,礼仪执行官喝了一声“停!换衣服,换衣服!这百衲衣你也穿得出门!”
祢衡当着大家的面开始脱衣服,这是件什么衣服啊,祢衡一扯领口的那个结,“哗”,整件衣服就掉地上了,宾客们目瞪口呆,有的掩面低头,有的奔走避让。
曹操气得翻白眼,祢衡把两根鼓槌互击了两下,来了一段史上最早的rap:“你根本没有实力就出来当老大,就让我来rap揭开你疮疤,你不识贤愚睁眼瞎一个,不读诗书口发臭,不听忠言耳朵背;老想夺权心理变态……”
曹操差点犯了心脏病,还算他承受能力好,没找手下要救心丸。
不能把这厮给干掉,又一分钟也不愿看到他,曹操就挥挥手说:“你到荆州出差去吧,劝降了刘表,大大有赏!”祢衡直摆手:“我晕车啊,我不去啊!”曹操命令两个大力士把他扯上马,一左一右,像押犯人一样把他押出去了。
祢衡到了刘表那里,对刘表也非常不敬,刘表的手下都劝刘表杀了他,刘表还不傻,识破了曹操的借刀杀人计,把祢衡输送到另一个地方军阀黄祖那里。
黄祖是个大老粗,最初还和祢衡谈的来,有一次两人边喝边侃,黄祖好奇地问:“这世界之上,就没你丫看得上眼的人吗?”祢衡说:“除了我的大儿子孔融,小儿子杨修,其他的就没有了!”孔杨二位,都是神童,智商超标,但情商不高。黄祖没自知之明,接着来了一句:“像我怎么样啊!”祢衡斜他一眼说:“你就是一摆设,跟庙里的泥菩萨一样,没什么用!”黄祖立马翻脸,杀了他。
黄祖和他的儿子黄射其实一直都把祢衡视为上宾,也时常会给一个文人才华横溢地表现的机会。一个著名的故事发生在一次被后世反复重提的宴会上,有人献上了一只会说人话的鹦鹉,黄祖之子黄射请祢衡即席作赋。祢衡没有推辞。文人们从来就不会放过这样一种聪敏而充满灵气的即兴表演。他又怎么会推辞呢?那一刻,他挥毫的身影一如他的文字,是何等的潇洒而飘逸,何等的舒卷与绚丽,他开始倾诉,把自己比作黄祖养着的一只鹦鹉,表示自己要“托轻鄙之微命,委陋浅之薄躯。期守死以报德,甘尽辞以效愚。”他能够如此低三下四地向自己的主子表忠心,实在是难得了,可见一个文人再极端的性格也并非一成不变。
这或许也是他的另一种真性情,他是很想让主子看到自己的横溢的才华的,是很想得到主子的赏识的,在这个桀骜不驯、恃才傲物的祢衡之内心,或许,还一直隐藏着另一个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的、谦卑而又渴望得到器重的文人的灵魂。
他最终还是因“愤青”而被杀。如果他放弃那种蔑视权贵的精神气儿,真象只鹦鹉般趋炎附势,世上无非多一个中庸的文人,却少了一个真正的愤青。他的被杀于他自己或是个悲剧,但中国真不能缺少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