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也是世界“断肢再植之父”是陈中伟院士

世界首例断肢再植成功以后,陈中伟一夜之间成为大名人,同时也成了大忙人、大救星。
什么地方发生断肢断指,地无分南北,时不论昼夜,都向上海求援告急,然后陈中伟就紧急起飞。一会儿是内蒙古,一会儿是青海,一年到头在天上飞来飞去,陈中伟成了“飞机医生”。不是去指导,而是自己直接动手做,因为各地的医生都不会做,也没有工具。
后来卫生部责成上海召开了3次断肢再植经验交流会,一次在上海,两次在广州等地。再后来就在国内大办学习班,每次几十人,除全国各地医疗系统外,东南亚国家甚至欧美一些发达国家也派医生参加学习班或直接跟陈中伟进修。

断肢再植和人工合成胰岛素、一万二千吨水压机等,成了向世界显示中华民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的象征。因此,每年两次广交会都把断肢再植作为对外的一个窗口,展示新中国科学技术上的成就,陈中伟都前往参加。卫生部也利用这个机会在广州办一些学习班。此外,还根据地理位置的分布在全国建立了5个中心:上海(华东)、沈阳(东北)、西安(西北)、广州(华南)和重庆(西南)等。陈中伟虽然还要飞来飞去当他的“飞机医生”,但主要精力是办学习班。

从1963年到1973年的10年间,陈中伟培养了国内外2000余名进修生,可谓桃李满天下。
陈中伟对他的培训生、进修生要求很严,凡是国内医疗单位的进修医生,都安排他们脱产两周练习缝接老鼠的血管,为上临床打好基础;对于国外进修医生,不但要求接通老鼠血管,还必须接活狗腿,才能上临床。
有道是名师出高徒,凡跟陈中伟进修过的外国医生,回国后都成了当地第一流的断肢再植专家。坦桑尼亚的诺道西医生回国后不久就接活了完全断离的大拇指,成为非洲断指再植成功的第一人;芬兰的维尔基医生,回国后在陈中伟所教的基础上有所发展,做成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维尔基手术”,担任了芬兰手外科学会秘书长;德国慕尼黑技术大学教授皮麦,回国后做了大量断指再植手术,成了德国以至全欧洲最好的专家。国内的进修医生们也都成了各地的骨干。
很快,断肢再植技术在全国各地推广开来,而且几十年来中国一直处于世界领先的地位,这是令陈中伟再开心不过的事了。

正如美国科学家赫纳汉在1981年的美国《科学年鉴》上撰写的《显微手术》一文中所评价的: “毫无疑问,断指、断肢再植成功病例最多的还是在中国大陆。中国的显微外科医生在1963年首次成功地再植了断手。最早在一只手上再植上4个断指的也是他们……最近访问过中国的原美国医学学会主席托德说:‘他们(指那些外科医生)的本领比我们在美国见到的高超得多。’……他们的技巧之所以精湛,其原因之一可能是由于中国人在全国各地建立了一些显微外科中心,每个中心都为千百万人服务。世界上最大的这样一个中心就是上海第六人民医院。在那里,中国最早的显微外科医生之一的陈中伟,从1963年以来,再植了300多个手指。”

骨科医生体验骨折10年办班推广断肢再植,10年“飞机医生”到处接手,给陈中伟的人生平添了难得的经历,也留下了很多难忘的记忆。
有一年8月,陈中伟应青海省科协、青海省卫生厅和中华医学会青海分会邀请,到西宁办学习班。
学习班结束以后,应该回上海了。那是一个星期天,那天没有飞机。学员们一致要求,说我们一起去玩玩吧,上垃圾山!不知道为什么叫垃圾山,但是那个地方风景不错,胡耀邦刚刚去过。于是就和学员们坐了一辆大卡车去。那里风景果然不错,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草场、灌木林,很有点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味道。学员们说,你来一次草原多不容易,留个影吧,骑骑马。有人牵来一匹高头大马,陈中伟就骑上去。谁知这匹马不大听话,一骑上去就乱蹦乱跳,一下子就把他从马上摔下来。而且很不巧,下面有个野兔洞还是老鼠洞,脚就插到那个洞里去了,人倒下来,脚卡在里头,只听“咔”一下,全断了。用力拔出来一看,整个脚已经耷拉下来了。

陈中伟知道这下坏了,就说给我弄两块夹板夹一夹,不然回不去了。当时也是慌了,他自己用力这么一拉,断骨倒是复位了,按道理是不能这么拉的,他在学习班上给学员们讲得很明白,应该洗干净以后再复位,否则泥沙、别的脏东西都进去了。轮到骨科专家自己了,就没有想到这么多。刚骨折的一小时里是不痛的,麻木了。但是在这个垃圾山上要找块夹板可就难了,连根树枝也找不到,只有人家蒙古包当中的一根顶梁柱是木头的,但不能拿,一拿人家的蒙古包就倒了。所以,学员们就开着车子到远处去找。两个钟头后他们回来了,还只找来了一块板,只好从中间折断,两边一夹权当夹板。但是没有绑带,只好把带去本来准备野餐用的被单撕成条条,包扎上了。

回到医院,经过X光摄片,确诊为胫腓骨骨折。那些学员都是骨科医生,按照陈中伟教的做了清创,上了一个石膏托。到第二天脚就肿起来了,同时创口里头好像有气泡。这是很危险的,如果是气性坏疽弄不好要死掉。这是一种厌气性细菌作怪,这种细菌往往动物大便里头就有,而那垃圾山上到处放牧着牛羊。陈中伟叫学生们摸摸看,里头到底气怎么样。学生说,你怕气性坏疽?陈老师你放心吧,我到这里十年,没有发现过气性坏疽。但创口发炎了,是做夹板的木头拗断时有木刺,刺到脚跟里头去了。

卫生部和上海方面知道后,很快派了一个医疗组飞到西宁,把陈中伟接回上海。
陈中伟回到上海才知道,自己骨折后上海立即传说纷纭。有的说他出了车祸,有的说他得了气性坏疽,有的说他病情严重……为此,有家报纸的记者专门登门采访了陈中伟,陈中伟叙述了受伤经过,幽默地说:
“骨科医师,自己骨折,这也是一种体验生活么,今后遇到骨折病人,就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更能理解他们的病痛了。”

One Reply to “中国也是世界“断肢再植之父”是陈中伟院士”

  1. 问候尹惠珠医生。上次在南美游轮上巧遇老友夫人, 已经8年多了. 希望尹医生愉快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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