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存最早的植物学辞典是《全芳备祖》
中国现存最早的植物学辞典是《全芳备祖》。
此书专辑植物(特别是栽培植物)资料,故称“芳”。据自序:“独于花、果、草、木,尤全且备”,“所辑凡四百余门”,故称“全芳”;涉及有关每一植物的“事实、赋咏、乐赋,必稽其始”,故称“备祖”。从中可知全书内容轮廓和命名大意。
作者宋代人陈泳(1035一1112),字景沂,号肥遁,又号愚一子。他本姓吴,天台平镇三宅人(今浙江省台州市天台县)。自少聪颖明敏,博览群书。20岁出外游学,先到浙西教书,后在开封、苏州、南京等地执教。教学之余,对植物学发生了深厚的兴趣。他不倦地披阅典籍杂著。收集了400多种植物的起源、栽种的掌故,和有关诗词文赋,编为一帙,力求齐备,故称《全芳备祖》,辑成初稿。
后其子陈景沂早年便着手纂集《全芳备祖》,几经努力,估计脱稿在理宗即位(1225)前后。其时,作者约30岁左右,故自称是“少年之书”。其付刻期约在宝佑癸丑至丙辰间(1253-1256)。
该书被中国著名学者吴德铎先生称为“中国最早的植物学辞典”。
吴德铎先生是中国博物学家,从事的主业是科技史研究,成绩斐然。同时,他还利用业余时间为报刊写知识性短文,形成独特风格,创造了别致有趣的博物小品。
他写了如下这篇文章,可以让我们了解中国这部现存最早的植物学辞典终能在现代重新影印的来龙去脉:
《全芳备祖》即将出版了。对我个人说来,二十年的夙愿得酬,实在是一大快事。
(20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在为一家报纸写的谈书的专栏《书林一叶》中,根据当时所能找到的材料,写了篇介绍《全芳备祖》短文,并给这书加了个别称:“世界最早的植物学辞典”。这篇短文所说日本皇宫图书寮(即今宫内厅书陵部)珍藏的宋刻《全芳备祖》残卷是现存的唯一刻本这一事实,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世界最早的植物学辞典”这名称,也为人们所接受(经常出现于有关的论著中)。
只是,直到那时,《全芳备祖》这书,在全国范围内,还只有屈指可数的几部抄本在流传;并且都属善本,一般不易见到。写那篇短文时,内心虽有这书最好能重印出版的愿望,事实上,在当时具体情况下,这愿望不可能实现。
经过“文化大革命”这场浩劫,图书资料(尤其是古籍)损失惨重。许多研究工作无法进行。因而农业出版社恢复之初,我便建议出版《中国农学珍本丛刊》,影印重要的古农书,为学术界提供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本子。我所开列的这一丛书的目录,首先就是这部宋以降迄今未尝重印的《全芳备祖》,这一设想,农业出版社欣然接受,在征求了各方面的意见后,制订了具体规划。
关于《全芳备祖》,既是以影印方式重印,如能以日本皇宫所藏宋刻本作底本,自然最理想,同时,又听说,这一宋刻本,日本迄今也未重印,这就更加增添了影印的必要性。不过,日本皇宫所藏的珍品,是否可以复制,毫无把握,我试探性地在给天野元之助教授的信中提出了这一希望,并请求他协助。
通过天野先生的努力,这件工作得到了日本宫内厅书陵部桥本不美男、森县,内阁文库的木藤久代诸先生和“日本国际交流基金”组织的热情赞助。森县先生在代表书陵部所作的答复中说:“既是有意义的学术出版,我部无妨予以考虑。”由于日本有关方面大力支持和我国农业部的赞助,宋刻《全芳备祖》残本的全部照片(四百五十余页)于一九七九年十月运来北京,这批影印件启运时,日本新闻界进行了广泛的报道,其中还提到,宫内厅所藏这一珍本,是日本室町时代由中国传往日本的。
为了让广大读者更详细地了解有关这书的情况和答谢日本有关方面的盛意,我先后于1979年5月16日和1980年6月3日在《人民日报》介绍了这一中日文化交流史上一大佳话的主要内容。
农业出版社十分重视《全芳备祖》的重印工作,把它列为《中国农学珍本丛刊》的第一种,刻本所缺部分,配以徐乃昌旧藏钞本的过录本,这样,这部世界最早的植物学辞典,便完整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它所提供的丰富而珍贵的资料得以广泛地发挥作用。
农业出版社和我个人都感到,这书的影印本,应在我国和日本各请一位前辈专家写一篇前言,我们都认为我国华南农学院梁家勉教授和日本以研究我国农业史而知名于世的天野元之助教授是撰写这两篇前言的最合适的人选,不料,就在这件工作接近完成、我们的共同愿望即将实现时,天野先生于1980年夏溘然逝世,未能亲睹这一标志着源远流长的中日两国人民传统友谊的珍籍问世,我们深以为憾。没有他的努力,这书不可能以今天这样的形式出版,天野先生的深情厚谊,值得我们铭记。
农业出版社对这部书的出版,十分重视,谨在此致谢。
当年的愿望,今天成了事实。虽说历时二十年之久,但毕竟有十多年光阴是在动荡中过去的。尽管经历如此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动荡,二十年前不可能想象的、《全芳备祖》的重印本,终于问世了,实在令人欣慰!
《全芳备祖》在今天影印出版,可以用来证明,同时,我还深信越来越多事实将更有力地证明:我们的确是在一天天的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