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后一位女酋长是鄂温克女酋长“玛丽亚-索”

中国最后一位女酋长是鄂温克女酋长“玛丽亚-索”

敖鲁古雅——一个陌生而古老的名字,意为“杨树林茂盛的地方”。

敖鲁古雅鄂温克人,一个只有200多人的微型族群。

在内蒙古大兴安岭深处,这个曾经远离尘世、以狩猎、养鹿为生的族群,大部分人于2003年放下猎枪走出大山,但也有人固守着古老的放牧驯鹿方式,饲养着中国唯一的驯鹿种群被人们称为“中国最后的狩猎部落”

寻找阿北猎民点

寻找中国最后的狩猎部落,是一次艰难的旅程。到达内蒙古呼伦贝尔的海拉尔市后,需乘长途车向北经过4个小时的颠簸,到达大兴安岭根河市的鄂温克新村后,还要乘车向北在森林中行驶大约5个小时、300公里,才能到达最后的终点。

Chinese-Ewenki-Nationality-tribe-queen(图:中国最后的女酋长——玛丽亚-索,摄于2009年5月)

过了根河市,原始次森林也开始变得茂密,沿途尽是当年鄂温克猎民的狩猎活动区域,而阿龙山深处的玛丽亚·索酋长的猎民点,是鄂温克最后5个猎民点中最大的一个,当地人称作“阿北猎民点”,也即是“阿龙山北部猎民点”。

2009年5月,大兴安岭,碧空如洗,视野开阔,清风醉人,满山嫩绿,被风荡起的松涛声更凸显山林的寂静。

在进入阿龙山时,先要在山林入口处的检查站领取“森林草原防火通行证”,虽说山上专为防火车辆通过的防火通道路况也还不错,但由于长期防火封山和森林中居民已被迁出,沿途中见不到一个行人,外来人到此很容易迷路。

幸亏乘坐的夏利车司机王君是这里的“老山林”。然而,当我们在荒无人烟的大山上转悠了很久,终于找到那处猎民点时,这里已满眼空空。

原来,玛丽亚-索一家已经在20多天前搬迁到另一处营地。这样的搬迁,对他们这样的猎民来说,每年都要进行一二十次。

最后的女酋长玛丽亚-索

历经艰难后,我们最终在另一处林间空地处找到玛丽亚·索一家和在营地内外自由觅食的成群驯鹿。

“还有什么采访的?我们的事有好多记者、媒体都报过了。采访我们是要收费的。”在整个营地中,玛丽亚-索二女儿德克莎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看到了这个“森林部落”,其实离我们的生活也并不遥远。

幸亏我带着从阿龙山林业局所在的镇子上采购的大块新鲜猪肉和西瓜、菠萝、香蕉等时鲜果蔬,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我完成有效采访的“采访证”之一。

营地里,除了玛丽亚-索的直系家人,还有旁系的七十多岁老猎人安道和儿子毛谢,以及有着艺术家之称的维佳和姐姐柳霞。最多时,大大小小有二十多口。

因为玛丽亚-索不会说汉语,她的话要通过族中其他人来翻译。

现实中,被族人称为“最后的酋长”的玛丽亚-索话语不多,长相和一身装扮会让外人误以为她是个俄罗斯老大妈,脸上也没有人们印象中“酋长”的威严,更多是一个年长者的慈祥和岁月的沧桑。

从这个新营地中所有家族成员的话语中,可以深切感受到,她是营地的核心和最受尊敬者。

德克莎说:“现在,族里的大事还都要听她,像驯鹿该怎么养,往哪儿搬家,选择什么样的营地等等,大家都习惯了。”因为山上的驯鹿平时半野生状态放养,每隔三五天就要找回来喂盐。玛丽亚-索最清楚驯鹿的习性,驯鹿什么时候应该在什么地方她很了解,猎民们按照她的吩咐去寻找放养的驯鹿,一找一个准儿。

山林中的古朴生活

5月的大兴安岭,早晨4点多钟,就已天光大亮。这时,在阵阵鸟语声中,玛丽亚-索一家也早早告别梦乡,开始一天的劳作。

他们将拴起的驯鹿放开,给众多刚出生的小鹿喂牛奶、喂水,到河中打水用于食用,到森林中寻找烧火用柴。

“每年的这个时节,都是我们最忙的时候,接生小鹿,喂养小鹿,锯鹿茸。这一个多月中,营地里已新出生了70多只小鹿。每天晚上7点前都要把这些小鹿从山林中找回来,否则这些小鹿晚上就有可能跑到河里淹死。”德克莎介绍。

自从2003年,敖鲁古雅鄂温克人走下大山,搬入300公里外根河市鄂温克人新居后,他们的猎枪也大多被收,已不能再从事狩猎。而事实上,如今的大兴安岭,在人类的过度侵扰中,也已基本无猎可狩。记者在山上那段时光,除了见到几只并不稀奇的鸟类外,竟没见到一只四肢野生动物。

倒是玛丽亚-索的鹿群已从开始的十多头,增至现在的300多头,这几乎占了整个鄂温克民族鹿群数量的一半。驯鹿一身是宝,鹿茸、鹿皮、鹿鞭、鹿肉、鹿血等等样样市价不菲,都有可用之途。虽然猎民点饲养着成群的驯鹿,却并不轻易宰杀食用,被宰杀的驯鹿只是伤残和衰老的驯鹿。食品大都是隔段时间让人从山下采购的一般大众食品。

“我们在每个营地都呆不长,总要搬家,主要是考虑到驯鹿采食的需要。驯鹿爱吃一种山茅草。” 族人张丹说。

耄耋女酋长要终老山林

当地政府在2002年就在根河市的西边为“敖鲁古雅”所有243名鄂温克人建起了新居,房子由芬兰贝利集团设计,一水的芬兰木制结构,小楼幽雅,冬暖夏凉。但在山林中生活了一辈子的玛丽亚-索,舍不得山林中那群驯鹿,更钟情于山林中那古朴、宁静的生活。

部落里的猎民陆续下山以后,玛丽亚-索也成为“热点人物”,到她的撮罗子拜访的山外人络绎不绝。玛丽亚-索对外面来的人都一视同仁地表现出冷漠,外面的世界对她没有一点吸引力。而事实上,玛丽亚-索不是部落里最年长的人,她还有个叫玛丽亚-布的姐姐,已经一百多岁,几年前被子女们送到山下的敬老院。在玛丽亚-索眼里,被送下山的姐姐很悲惨,因为她被迫离开了故土。玛丽亚-索不想知道敬老院是什么样,因为她不会去。但很多人还是认为,一旦玛丽亚-索去世,就再不会有人固守山上,她的猎民点也就该解散了。

也正因为如此,让敖鲁古雅鄂温克人放下猎枪下山定居的举措,一直争议不断。“提高猎民的生活水平就一定要以彻底改变他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作为代价吗?”“离开了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这个民族的文化还能生存吗?”“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让他们在改善生存条件的同时保留民族的传统文化?”这样的疑问或许还会延续很久。

古老的鄂温克与敖鲁古雅

在历史上,异地而居的鄂温克族,曾分别称为“索伦”、“通古斯”、“雅库特”等,1957年才统一民族名称为“鄂温克”,意为“住在大山林中的人们”。

居住在根河市敖鲁古雅乡的鄂温克人是我国鄂温克族的一支,一直是个微型族群。敖鲁古雅鄂温克是中国最后一个狩猎部落,是中国唯一饲养驯鹿的民族。

2003年8月,国家投入1200万元在根河市为敖鲁古雅鄂温克猎民建起移民新村和免费居所,将这个狩猎部落以生态移居的方式从山里迁出。只有玛丽亚-索等少数人没有签字下山,继续过着以驯鹿为伴的山里生活,她也是这个狩猎部落最后的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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