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多人会以为法庭的宣判彰显了真相,使正义得到了申张。
但很多时候也未必。
真相是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
只有人们认为的真相、和所谓的真相摆在那里,人们相信谁的问题。
即使我们亲眼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相。
比如一位太太和一位先生吵架。太太背对着楼梯口,面对先生,人们看到了他们站在那里争吵。
然后太太身体往先生的方向前倾了一下,然后太太又背对楼梯口重重摔了下去。
先生推没推太太使她摔下去的,或许有人看到或许有人没看到或许有人只看到争吵或许有人不确定。
事实只是有人先往前倾又背摔,但是不是对方那边先揪了一把又推了一把呢?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果没有物症痕迹学支撑的话。
在我的个人观感中,我一直认为那些“没看到做什么”或“看到没做什么”更可信“看到做了什么”的人证或口供更为真实。
德普赫德案尽管众多的网友是支持德普的,也还是有小部人是支持赫德的、愿意相信赫德。
也总是有所谓的“理中客”跳出来,说不要随便发表观点,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真相。
也有人会说虽然她是德普的粉丝,也乐见德普赢但很多有家暴的人对外伪装得很好。
也有人会说他谁的粉丝都不是,他谁的话都不信。
世界上这么多人各种各样的想法不足为奇,使标题这句话对听者更具冲击力。
这句话是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一位律师朋友告诉他的,他也有了思索,拍了悬疑电影《第三度杀人嫌疑犯》
讲的是电影主人公之一的罪犯第三次杀人,事实证据清楚。
但是他从一开始到最后在律师面前都在不停对杀人动机变换说法,使律师颇为为难。
本来,律师还是挺“职业”的挺“冷酷”的,就是深知搞清事实不是律师的责任,律师是为客户服务的,在现有条件下为客户争取他所想得到,比如不判死刑啊,处罚轻一点什么的。
为什么世界上很多人骂律师,认为他们很多人在很多时候是在为利益做事,并不是去搞清事实。
但是我倒是认为真要做律师需要具备这种“冷酷“,这才是他们拿高薪的原因。
他们所理解的事实是从他们手中掌握的各种证据而来,
而并不是从双方各自的表演中而来。
否则像电影主人公罪犯一样,每天给律师讲的故事都不一样,要相信哪一个呢?
最后这个律师还是相信了被代理人最后的说法,选择了最后版本的故事,那个时候,律师因为共情的原因,比如他刚好也有个年龄相仿的女儿的原因,所以他最后同意使用了那套说法,结果打输了官司。
出于职业专业的原因,显然感情用事的他失分了。但是作为人他当然可以喜欢某些杀人动机,喜欢某些所谓的真相的编排。
而法庭,他们的真相更是建构于各种证据之上,当然,包括人证。
只是这些证据最后要形成法官或陪审官的观感。
在电影中,律师说法官、检察官、律师都在司法的一条船上。没错的。
法庭上唇枪舌剑,大家都吃一碗饭,真相究竟是什么,其实不是来自于各方的共识吗?陪审团的共识吗?
但是不是真相,谁又知道呢?真的只有当事人们自己知道。
有的人愿意帮人顶罪,有的人终生喊冤,有的人愿意被处死…
有的人愿意讲真相,有的人愿意把人生当作一出戏剧或电影,表演编排一次又何妨?
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着很多冤假错案,因为人们大多都是先入为主的,先有了观念产生了他们解读事件的立场。
比如有次警察发现了一间屋子里倒在子弹和血泊中的女友,而逮捕了旁边沙发上如醉酒或吸毒般精神模糊的男友,
一直把后者列为重大嫌疑人,
直到多次警方审讯后,才发现这位男友是因为脑部中弹形成的精神状态,他也是受害者。但已经耽误了治疗最佳时机。
作为一个人,只有共情时刻最提醒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你共情杀人犯或者受害者,但作为律师,需要“冷酷”,电影中的律师纠结过。有不少律师一定有被那个asshole客户欺骗的经历,而电影中的律师也一样,只是这位客户并不是争取活着或者自身的利益,只希望是反向的结果。
我们所认为的真相未必是真相。但这并不是像中国专制极权崇拜者所嘲笑的民主国家的司法制度:也很黑暗,不追求真相。
在中国暗无天日的情况下,真相从来不重要。
而民主国家的司法是尽量地改善,比如废除死刑,宁错放一千,不乱杀一个。
再比如,随着DNA等更高级的物证技术的发展,使口供的比重或依赖性降低。
民主国家的司法有不断变得更加好的过程。
就是因为真相很多时候需要大量的证据做支撑才能在司法上被认定为真相,而证据的充足又是那么难获得,所以才有了真相有可能并不是我们亲眼所见或自我认为的那样。
有些东西因为缺少真相或搞清楚真相的过程而成为了传说。有的人不想只是传说,而想尽可能揭开真相。
从来不去追求真相和追求真相而不可得甚至犯错了,这有着原则上的区别,并不会因为结果看似相似就一样,因为动机拷打我们的良心和道德。
法庭不是追求真相的地方,而是调整利害关系的地方。
这句话更准确的表达应该是法庭未必能彰显真相,罗生门谁说的对呢?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但不能抹杀民主国家的司法制度允许人们基于不同的立场追求真相的需要和愿望、追究真相的过程、尽力追求真相的努力、最后有对真相达成共识的目标。这是中国这样的毫无法制观念的地方的人很难理解的,和他们根本无视真相、只有强权说的最有道理故真相不重要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