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的无声片艳星是杨耐梅

20世纪20年代中期是电影演员开始成为公众人物的开始,特别是女明星的名字已经频繁出现在报纸之上,1926年上海滩上的一次评选选出了四大女明星:张织云、杨耐梅、 王汉伦、宣景琳。

她们是中国最早一批女演员的代表。现在,她们的美丽和演技只能在一些残片中隐约窥见

1924年上映的明星公司所拍的《玉梨魂》一片中,以美艳放浪形象出名、表演风格与王汉伦迥异的杨耐梅崭露头角。

杨耐梅是中国第一位在电影屏幕上暴露玉腿提袜子的女人,被誉为民国第一艳星。露腿提袜这个微妙的动作,当年却刺激了一个时代的神经,不亚于玛丽莲梦露捂裙子的动作。

杨耐梅可算是中国电影史上最早的“艳星”,她擅长出演风骚型的女性角色,而且表演在影坛达到很高的高度(四大名旦之一)。

其实,她还是中国第一位女制片人,是中国第一个有私家车的女人,是第一位演唱电影歌曲的女星

她出身于富二代,为电影事业与家庭决裂。她的人生故事让人唏嘘不已。

(图:杨耐梅出演电影《诱婚》的剧照,1925年)

杨耐梅,原名杨丽珠。1904年生于上海。她的父亲是一位大富商,杨耐梅从小就受到宠爱,很任性。在上海务本女中读书时,她就对舞台戏发生了兴趣,经常去看演出,结识了郑正秋。

1923年,明星影片公司准备筹拍《玉梨魂》,却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杨耐梅的外形、气质与角色十分相近,于是郑正秋便推荐她为女主角,而杨耐梅也想进入电影界,便出任了该片的女主角。

影片公映后,很卖座,她将片中那位放荡风流的交际花演得淋漓尽致,丝毫没有做作造捏之感。不久,她又主演了《茶花女》,接着又拍摄了《诱婚》。这三部影片似乎将她定位在扮演放荡型女性角色上,因此遭到家人的反对,但杨耐梅坚持走自己的道路。此后,她的演艺事业如日中天,一连主演了《空谷兰》、《美人关》、《好哥哥》、《马前车》等多部影片。

在戏路上,她也不再局限于扮演反面角色,创造了不少正面女性形象,如《湖边春梦》中饰演文静娴淑的女主角,《良心复活》中扮演反抗沙皇统治的俄国女郎。她的演技精湛,声形并貌,她爱好交际,穿戴奇特,成为当时的焦点人物,后来,她筹资开办了耐梅影片公司,出任公司第一部影片《奇女子(1928)》的女主角,该片上映后反响不错,但杨耐梅却染上赌博和吸毒的恶习,家产被挥霍一空,于是她随大中国剧团到南京演出“啼笑姻缘”,后退出剧团,想重返银幕时,有声片已代替无声片,她的乡音难以适应银幕的需要。

一代风流艳星流落香港街头,从此消声灭迹了,于1960年病逝于台北。

她给人的感觉常常是高高在上的,昂首挺胸地好像不把整个世界放在眼中。在“务本”女校的校园里,她穿着跟其他女生一模一样的蓝布黑裙制服,却仍然引人注目,让人相信那份与众不同是天生的。她叫杨丽珠,一个很俗艳的名字,却彰显着气派,因为她的父亲杨易初曾是广东最有名的富商,后来又在上海缔造了十里洋场首屈一指的家族。

她是杨易初唯一的女儿,是那种从小享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所以她很骄傲,有时甚至是骄矜的。时隔久远,也许永远没人知道她有过怎样富丽堂皇的童年,但从她一贯的肆意中可以推测,那一定是一段堪称“黄金岁月”的时光,是在金黄的阳光下一张张没有拒绝的笑脸。

父亲的业务繁忙,总是出门在外,母亲养尊处优,也对她不怎么管束,而她生来桀骜不驯的性格更让仆人保姆对她只得听之任之。她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随心所欲地成长,因为应有尽有。然而,她出身大富之家,却始终没有学会做个大家闺秀,或许她根本就不屑于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她就读的贵族学校是当时上海最好的“务本女中”。那里校风严谨,中规中矩,所有的学生按照规定都必须身穿统一的制服裙,素面朝天。然而这并不能掩盖那些上海“名媛”的自命不凡,她们拥有着各不相同的家世背景,却有着同样的骄奢傲慢,她们都会本能地昂起自己“高贵”的头,眉宇间露出不屑的神情,言语中是千篇一律的风雅词汇。但就是在这样的相似之中,她还是能脱颖而出的。因为她天资聪慧,喜欢文艺。虽然学习成绩平平,但却在学校文娱活动中独领风骚。不仅能歌善舞,而且能自导自演戏剧,是个公认的“才女”。那时她的身影总是出现在舞台上,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在舞台上一展歌喉,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关注和惊羡。对她来说,生活的全部意义也许就在于如何显现出“与众不同”。

然而,作为杨易初的女儿,父亲是对她寄予厚望的。如果她听话,她本应该是精于学业,孜孜以求,将来留洋海外,学有所成的。但是,她恰恰是个“不安分”的女子,学生时代起,她就热衷于一切时髦的新鲜事物而不是乏味的书本,“猎奇”作为一种最突出的品质留在了她的性格里,并伴随了她一生。除此之外,开朗奔放的个性还让她成了一个社交能手,她是各大歌会舞场的常客,广结朋友,还总能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那些爱慕她的男孩子们中间。

中学二年级结束后,她毕业了。告别了那充斥着各种条条框框的高大围墙,她感到个性得到了解放。她再也不用成天穿着那身闷死人的蓝色制服,把头发规规矩矩地别在耳后了,她可以放心大胆地享受生活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只是这时她已经长大了,一块香甜的樱桃蛋糕或者一枚花哨的发卡已经不能再让她心动,她向往着更为精彩的未来,五光十色的生活。

毕业之后,她每天都有成把成把的时间用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比如跳舞,比如唱歌,比如打扮,比如看戏。“文明戏”已经成为当时上海滩的新宠,她的母亲也成了“新剧”的忠实观众。于是,她就陪着母亲到“笑舞台”去,那里经常上演郑正秋编导的“新剧”。台上的情节还算动人,可扮成女人的男角让她看了实在不舒服。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看外国电影。20年代的上海电影院里到处弥漫着好莱坞的气息,银幕上金发碧眼的俊男美女成了上海的年轻人争相效仿的对象。巨型海报上那些发际线高高,披着一头金发的妙龄女郎铺天盖地地充满人们的视野。她们大都雍容华贵、妖娆妩媚、魅力慑人地让整个电影院弥漫着一种荷尔蒙的味道。

也许电影本身并不重要——“光与影”的新奇总有一天会变成习以为常——而重要的是“看电影”正在逐渐变成一种方式,一种标榜都市男女新潮生活的方式。在当时的上海电影院里几乎随处可见漂亮时髦的年轻人,他们坐在一起,瞪大了眼睛认真地盯着银幕,像一群“刻苦钻研”的学生。然而,对于杨丽珠这样的女子来说,她是不会仅仅满足于跟那些追求时髦的男女为伍的,她要有别于他们,要从中找到更加激动人心的东西。可以想像的是,在那个黑漆漆的电影院里,她的想像力一定得到了充分发挥——银幕上的女明星个个光彩照人,她们漂亮的卷发和绚丽的长裙让坐在台下的这个时髦女郎兴奋不已。她情不自禁地想象自己被那些华服包裹的快感,想到这些总是心潮澎湃——也许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些遥不可及的幻想,但她,是有足够的金钱和胆量让一切幻想变为现实的。

在电影刚刚起步的上海,中国电影不是粗俗搞怪的滑稽剧,就是矫揉造作的“新剧”电影。演员的表演低俗又做作,根本无法跟成熟的好莱坞电影相提并论。直到1921年,一部《海誓》的出现终于让中国人看到了一个真实感人的好故事,也正是这部电影造就了中国第一个女电影明星——殷明珠。她跟丽珠同龄,也是个大家闺秀,学生时代就已经在上海社交界崭露头角。那时上海有三位时髦,大胆,善交际的女学生,殷明珠就是其中最出名的“FF女士”(Foreign Fashion)。几年之后,王汉伦主演的《孤儿救祖记》成为了中国影坛上的一个传奇,它不仅让濒临绝境的“明星”公司起死回生,还使王汉伦成为中国的第一悲旦,名噪一时。

同龄女子的成功经历刺激着丽珠的神经,使她既羡慕又钦佩。可这些银幕上或纯洁天真,或贤良淑德的旧式女子,虽然生动感人,但却仿佛跟这座新的华都有些格格不入。她们的善良和传统在丽珠看来似乎还有些愚蠢,她们所扮演的女人属于没落的过去,而丽珠知道大时代正在到来。

于是,她为自己确立了一个日渐明确的目标——玛琳-黛德丽——这个只比她大三岁的德国女子,在当时已经是全球电影院中的性感女神了。而她自己呢,她有羡煞旁人的家世背景,她对自己的天资和美貌深信不疑,她是上海女人中最具实力的一个,她也要成为中国的玛琳-黛德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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